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建構展示空間,可以促進非遺的傳承與弘揚。近年來,作為以展示為主要功能的一類非遺保護利用設施,非遺專題博物館的建設步伐不斷加快,并且逐步形成了以“非遺館”命名這類非遺專題展示空間的共識。本系列推送共計4篇,將從非遺館的建設背景與主要形態、定位與發展方向、建設中的關鍵問題、策展中的創新趨勢等方面,對我國非遺館建設情況進行階段性總結和展望。
N0.4 非遺館策展中的創新趨勢
當代,博物館的功能定位與展陳方式不斷更新,策展與設計中的一些趨勢同樣也適用于非遺館的創新。在參觀者需求導向之上,許多既有意義又聚人氣的創新方式都可在非遺館中進行實踐,并且這些創新并不局限于展陳方式,也包括了各類普及推廣形式與社會實踐活動。本文認為,兒童視角與年輕人需求、可視化與媒體敘事、多感官體驗與交互場景、創意賦能與網絡衍生等都是非遺館可實踐的革新方向。
兒童視角與年輕人需求
1.帶給兒童快樂和成長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藝術形態與思維特點決定了它在面向青少年的游藝交互領域的巨大潛力。可以說,非遺里面有豐富的民間生產生活,是體驗傳統生活的載體;有夢幻的神話故事形象,是體驗中國式科幻的載體;有質樸的傳統價值觀,是青少年思想道德教育的載體。因而,如果面向兒童搭建一個非遺體驗展示機構,它就應該是交互體驗式的,類似于科技館、電影博物館,在吸引大眾、吸引青少年方面表現得更為出色。
美國第一座兒童博物館布魯克林兒童博物館的館長就提出:孩子們必須感覺到整個展陳布置都是為他們而設計的,他們是受歡迎的參觀者而不是侵入者。國內外許多兒童博物館、體驗館中設計有豐富多樣的兒童體驗類項目,許多項目旨在探索科學原理、技術奧秘,普及自然知識、安全常識,有一些項目也涉及到了文化藝術、本土知識,運用了一些傳統玩具、工具。
布魯克林兒童博物館
實際上,如果非遺館能夠開辟專門的兒童體驗空間,那么,許多非遺項目都能找到用武之地,轉換為兒童喜愛的親身體驗項目,比如,吉林省國家級非遺項目朝鮮族跳板、秋千,湖南省國家級非遺項目湘西趕秋,這兩個項目中都涉及到了秋千這個游戲道具,它可以被設計成互動體驗的展項。
苗族趕秋的打八人秋
此外,面向青少年,交互體驗的重要方式就是網絡游戲。據英國文化部統計,2007年,只有35%的青少年參觀過一個博物館。因而,英國遺產基金會推出“讓電腦游戲吸引青少年走入博物館”活動,設計的電腦游戲以十幾歲的青少年為目標,借助一個經典神話,使用3D效果,使人極富真實感地參觀當地文化遺產,在網絡上取得了良好的反響,點擊率達到上百萬次。[1]非遺館也應適時在網絡平臺和實體空間推出這類吸引青少年參與的虛擬游戲,通過青少年喜愛的經典IP人設、背景、情節等增加內容吸引力,并且不局限于網游,更多運用VR、AR等新科技實現的虛擬或“實體+虛擬”場景式游戲體驗,可讓青少年被首度吸引入館后,還能持續關注和參與非遺館活動。
2.讓年輕人愛上學習
無論是非遺館的實體空間,還是相關網絡平臺,都應考慮年輕人的文化消費習慣;實體空間展陳也是展示信息傳播的過程,因而無論展示的是傳統還是現代內容,都應注重運用當代信息傳播的特定規律。例如,美國國立建筑博物館推出的“白色海洋”夏季特展,就采用了大型體驗性裝置藝術的方式,讓參觀者完全沉浸其中直觀感受藝術;又如,表情包征集、短視頻社交、互動直播等虛擬活動方式已然在城市、景區、博物館的推廣中顯現出驚人的效果,對這些新媒體傳播方式的運用也可幫助非遺館獲得網紅效應,吸引年輕人眼球。
在實體場所,“入門式體驗”是讓年輕人萌生學習興趣的關鍵。比如,一個傳統地方戲曲表演的場所。為了吸引年輕人和青少年,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需要提供給初次接觸這門傳統藝術門類的人一個"入門式的體驗",當然,它不是道理說教、知識普及型的,而是了解這門藝術精髓的人和懂得如何與年輕人和青少年有效交流的展覽設計師、影視編導、動畫設計師和交互媒體設計師等,用現代傳播方式闡釋遺產的魅力。體驗之后,其中愛好表演的年輕人可能會關注這一表演門類,甚至加入其中;有的年輕人并不太希望自己也來參與,但是留有了這一體驗的印象,就比其他沒有體驗的年輕人多了一份理解和尊重。[2]
香港粵劇教育及資訊中心
可視化與媒體敘事
中國人經常用“真善美”來描述人類對美好事物的追求。當然,我們在文化藝術類展覽中也期望傳遞這樣的信息。但是,那是在參觀者開始并持續接收展示內容信息之后可能獲得的更高層次的傳播效果,是在視覺或者其他感官刺激形成“關注”這一入門步驟之后發生的。因而在策展中要充分遵循從“文本文化”向“圖形文化”發展的傳播趨勢。首先是在展線設計中充分考慮視覺關注點的合理分布。例如,廣東民間工藝博物館泥塑展廳內,瞪圓眼、舉大刀的鐘馗往往是參觀者在此展廳駐足時間最長的展品,這即是圖形文化與人類視覺關注點之間的規律性關聯的例證。
其次是在非遺展示中運用可視化的影像敘事。國際博物館協會(ICOM)下屬國際視聽新科技委員會(AVICOM)主席亞諾什?塔里認為:影視,作為一種記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形式,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據他介紹,在匈牙利,人們日常實踐中的活態傳統已被文件化、展示化和數字化。為響應數字和社會媒體的快速發展,便于博物館間對話和實踐模式的重塑,匈牙利民族博物館已啟動影片收集工作,并成為其民族辭典體系形成的始發點。[3]紀錄片,是國內外文化遺產領域影像敘事的主要實現方式。實際上,在人類學學科建構中就有影視人類學這一方向。通過紀錄片等影像語言實現保存與傳播,其傳情達意的優勢是無可比擬的。
第三是重視各類媒體文件,將其與非遺館藏品同等對待。媒體文件(Media File)包括音頻、視頻、圖像、動畫、3D模型等。在《新媒體聯盟地平線報告》中,著重提及了“博物館開始利用一切機會采集高質量媒體文本(Media documentation)” 這一點。[4]非遺館與其他博物館一樣,特色是其保存的內容和對內容的解讀,其中就包括了各類媒體文件,參觀者希望從中輕松地獲取準確而有趣的信息。因而,非遺館應當將各類媒體文件的采集、制作、保存和展示視為其傳播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將這些“富媒體”視為館藏中的寶貴資產,而不再是將這些視頻、音頻和動畫定位于解說詞的補充。
《新媒體聯盟地平線報告》
多感官體驗與交互場景
在科技高速發展的當代,實體展示空間作為信息傳播媒介的存在價值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這也迫使各類博物館不斷深化設計、提升展陳,繼而發揮出實體空間在多感官體驗等方面的優勢,通過實體和虛擬的場景還原來把參觀者帶到過去,通過多媒體、增強現實等各類科技手段的應用呈現的“數字公園”來把參觀者帶到未來。
1.多感官體驗
視覺刺激很重要,聽覺則是一片有待開墾的花園。在2002年的一場展覽“來自非洲的藝術:行色匆匆”(“Art from Africa: Long Steps Never Broke a Back”),通過革新的聽覺引導創造了一種直接的感覺。當參觀者進入美術館,他們發現那里根本沒有標簽或墻壁文本——僅僅是聽覺引導而已。并且,不是滔滔不絕地講述博物館解說詞,而是以長者、學者的口吻轉述故事與諺語。[5]這一實例為我們提供了一類可借鑒的展示方式,口頭講述的運用可以突破原有框架模式的限制,并且在非遺資源中不乏鮮明、誘人的口頭表達藝術形態可供實踐。傳統展覽普遍不夠重視聲音在展覽信息傳播與參觀者感官體驗中的重要作用。比如,傳統音樂、曲藝等聽覺體驗為主的非遺項目,以及類似于馬街書會這樣場景音頻特色鮮明的非遺項目,都可嘗試設計音頻展示的重點展項。
2.交互體驗
就展覽的交互體驗而言,主要包括:信息媒介交互體驗、實體進程親身體驗、“虛擬+現實”場景體驗三大類。
(1)信息媒介交互體驗
在當代展覽中應用最多,以不同的技術媒介和界面設計呈現在展線之中,體現了以用戶為中心的現代展陳理念。例如:杭州的刀剪劍博物館的展線中有豐富的信息交互設備提供給參觀者進一步了解展示內容,比如與造劍相關的傳說故事和歷史人物,都有簡短的動畫視頻等供選擇觀看。
(2)實體進程親身體驗
由于非遺中口頭表達、手工操作與身體實踐內容的豐富性,實體進程親身體驗尤為重要。我們在設計非遺展示空間時,可以根據展示對象的工藝流程來串聯展線,或充當潛在的展線,也就是說,參觀路線即是工藝技藝制作流程抑或節慶儀式進程,讓體驗過程自然而然地發生。對于非遺展示而言,讓參觀者體驗什么最刺激?已有案例實踐說明,設計者們普遍認為婚姻禮俗是最刺激的。實際上,這類過渡禮儀還有很多,不必一窩蜂上馬“婚俗”。比如,人生過渡禮儀中的成年禮,年歷通過儀式中的各類地方傳統節日慶典,空間過渡禮儀中的入寨門、入城式甚至走橋等,還有身份過渡禮儀,比如命名儀式、資格授予儀式等,都是或大或小的生命體驗,可吸引人們體驗一番。[6]
(3)“虛擬+現實”場景體驗
“虛擬+現實”的場景體驗是近年來的一個熱點。技術創新是一方面,符合保護理念的巧妙設計是該類體驗成功的關鍵。近年來,傳統工藝振興如火如荼,而針對傳統工藝方面的策展,一種思路就是將傳統工藝制成品置于歷史的或藝術的生活場景中進行展示。在此基礎上,如果靈活運用一些多媒體技術、藝術設計手段,就可實現“虛擬+現實”的場景體驗。
創意賦能與網絡衍生
展陳設計已然成為一項橫跨視覺傳達、環境藝術、多媒體藝術、交互設計等多個學科方向的綜合性設計項目,需要依賴于平面、空間、動態、虛擬等多個維度的創意為展示效果賦能。比如,同一展示內容(比如:一幅剪紙)在更多藝術表現形式與媒介中(比如,立體的裝置、演述的動畫、衍生的音樂等)靈活呈現、切換,就越具有有效傳播所需的創意,越能收到好的展示效果。
社交媒體傳播中的規律不可避免地蔓延到展示傳播,而對這些新理念的合理運用,就成為了展陳創意的一類來源。比如,人格化傳播在展陳策劃中的應用。2017年故宮推出的《我的家在紫禁城》展覽,就是人格化傳播理念在策展中的一次成功應用,通過展覽對話角色的轉變,將清朝歷代皇帝等紫禁城原先居住的人設計為與參觀者“對話”的角色,并充分利用動漫人物形象、動畫解說短片等形式,創新展示故宮人文歷史的同時也拉近了故宮與參觀者之間的距離。有學者的觀點恰好印證了這一趨勢:在新媒體時代,參觀者從傳統的知識“接受者”,轉變成了知識傳播的“參與者”甚至是“主導者”,這種變化不僅使公眾獲得了全新的參觀體驗,也增進了公眾與博物館之間的溝通與交流,更好地建立起公眾對博物館的信任感和忠誠感。[7]此外,還要考慮當代新興的一些文化展示方式在非遺館中的應用。比如,傳統表演類非遺項目等動態藝術如何在相對靜態的非遺館中得到創新展示?精心策劃的快閃形態表演或許能讓參觀者獲取不期而至的“創意+”驚喜。
從實體展示中的信息傳播,到虛擬展示中的信息傳播,再衍生到通過各類媒介進行的非遺資源與信息的傳播,實體館內各類資源建立起從實體展示空間到網絡傳播環境的密切關聯和有效協同,是目前博物館創新發展的一個焦點。參觀者個人的智能手機、平板電腦等,逐漸成為了機構將傳播行為從實體空間無縫連接到互聯網絡的主要渠道,自帶移動設備連接著博物館的內部和外部知識與信息傳播。人們越來越希望隨時隨地利用社交網絡進行聯絡、學習和工作,隨時隨地查詢地址路線,背景信息和問題答案。在參觀者主動與實體空間中各類展品、信息媒介提供的二維碼等關聯,或在定位服務等支持下獲得相應推送服務時,信息與知識傳播的新渠道就開啟了。
首先,實體館采集、制作的媒體文件等數字資源不僅用于館內展示,而且會在流動展示、網絡虛擬等多種空間、多種終端予以不同版本的傳播利用。
其次,智慧博物館的相關實踐不斷得到深化,尤其是實體館與參觀者(包括實體館參觀者和數字館訪問者)、參觀者與參觀者之間的信息交流功能,展示資源的制作、解讀、傳播等各個環節將以眾包等多種方式向大眾開放,展示空間將變得越來越開放和“活態”。
第三,通過二維碼等方式實現衍生將變得更為廣泛,參觀者通過掃描二維碼不僅能夠獲得大量免費數字資源,且可直接鏈接到售賣品頁面等商業推介、增值服務內容。
第四,實體館在互聯網上建立的數字博物館不再僅以發布信息和資源作為其主要功能,而越來越注重收集反饋信息、建構社群資源。
結語:
本系列推送認為,非遺館的建設對于非遺保護有五方面作用:促進當代人對非遺的理解與欣賞、記錄并傳播非遺的價值內涵、尊重與倡導非遺的文化屬性、培養非遺保護的公眾意識及公眾參與、促進非遺的可持續發展。
現階段非遺館可實踐的模式包括有:基于解讀與導覽功能的地區綜合性非遺館、基于整體保護理念的生態博物館、基于非遺普及性教育的體驗中心、兼具展示與實踐功能的傳習中心等,重點要體現非遺的活態性特征、遵循展覽的通俗原則、把握商業售賣的尺度,從兒童視角與年輕人需求、可視化與媒體敘事、多感官體驗與交互場景、創意賦能與網絡衍生等方面實現非遺館策展的創新。
未來,非遺館將在傳承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提升民族文化素養方面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來源|非遺館策展中的創新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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